【魔道祖师】【忘羡】患难之交 囹圄第一 2

【魔道祖师】【忘羡】患难之交   

原著向,HE,糖和刀一个都不会少。

射日之争时期开始的如果向。论忘羡前世HE的可能性。给他们一个高危下单独相处,并肩作战的环境。

这章是焦头烂额的亲人们的场合。

另:本文除官配忘羡,轩离以外,没有其他cp。


囹圄第一 2


一只紫色的靴子,一脚踹翻了面前那张摆着信纸的几案。

这脚下去,江澄犹未解气,手上指环化作电光缠绕的长鞭。紫电轰落在地,信纸连同其上的太阳纹倏然被抽作飞灰。

江澄脸色依然是阴沉沉的,勉强压抑自己的怒意,对端坐一旁的蓝曦臣道:“……蓝宗主,失礼了。”

蓝曦臣面上有遮不住的疲惫,勉强笑道:“无妨。”

他收到消息时,离变故发生已过去两天。

实在不是送信的修士不尽力,只是战时,无论是骑马还是御剑赶路,都不同往常,须得多加小心。如今伐温阵营的家族大多固守各自据点,再慢慢向周边温家势力所在地挪动战线,许多地区还未连成一片。信鸽又太易被温氏饲养的苍鹰伤到乃至捕获,各地为求谨慎,只有靠专门的修士以书信或口信来联络。有时遇到温家势力范围,不得不绕路而行。本来半天或一天的路程,也就被拖慢了,往往造成消息的滞后。

蓝曦臣知道蓝忘机出事后,立刻辞别清河的义兄,几乎是日夜兼程,可也花了将近一天半的时间才至江陵,到江氏的驻地又花去小半日,已是黄昏了。又是一天将要过去。

四天,足够许多事发生了。可是要一个人死,只需短短的一瞬罢了。

蓝曦臣启程时,根本不敢去想弟弟的生死。

眼下,正有一个不知好坏的消息摆在他面前。

蓝曦臣快到江陵时,有门生送来一封信,烙着硕红的太阳纹,显然是温家的东西。

那说是一封信,不如说是一篇缴文,措辞嚣张,居高临下,大意是,三日之内交出姑苏,蓝氏举族投降,温王或可将姑苏蓝氏嫡系蓝湛放回,蓝氏其余族人亦能保全性命。

从信上来看,蓝忘机还活着,这当然是好事,是天大的好事!可温氏提出的要求,蓝曦臣是绝无可能应下的。

哪怕温家要求蓝氏宗主用自己的项上人头去赎蓝忘机,蓝曦臣都能眼睛不眨一下地接受,只要能换得弟弟全须全尾的回来。但要拿蓝氏的尊严和脊梁去换蓝忘机——蓝曦臣,拒绝。

何况他若真那么做了,他知道蓝忘机一定会是第一个痛斥他的人。即使那是他的家主,更是他一直敬重的兄长。

那也是对蓝忘机的不尊重。置他风骨傲气于何地?

这封送到蓝曦臣手中的信,对江澄则纯然是个坏消息。因为,他并没有受到任何来自温家的东西。魏无羡的死生并不如蓝忘机的那样分明,这几天一直是悬在头上的一柄剑,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落下来。江澄甚至看不懂这柄剑是早早落下来、尘埃落定比较好呢,还是就那么悬着,悬着,直到他受够了,魏无羡的事也再瞒不住阿姐了。

紫电又在地面上狠狠一抽,江澄恨道:“温,狗!”

又是一鞭:“魏,无,羡!”

在江澄兀自泄愤的时候,蓝曦臣已沉默了许久,此刻听到魏无羡被提起,反而想起了什么:“小江宗主……我听说,魏公子失踪三月回来后,凭……一种技巧,可以一人敌百人甚至千人的……”

江澄板着脸道:“蓝宗主,您不必给他留面子的,魏无羡用的的确就是旁门左道罢了,操纵尸骇恶鬼,以笛音为其增势。为他这法子在战场上确实有效,我是支持他的。”

蓝曦臣点头,以示了解。他犹豫片刻,终究还是问了:“那这回怎么……?”

江澄道:“不是正道,当然有所限制,容易失手。他又爱发疯,不知为什么总不带配剑!把剑还给他了还把剑丢在墙角积灰!温狗专门针对他那术法的特点,设下埋伏。把方圆几十里的邪祟都清光了,派去的修士也都事先安排过,死后魂魄立时破碎,没有完整的魂魄,也就谈不上激怨气,形成走尸了。而且魏无羡从不利用己方修士的尸身……”

蓝曦臣听得有点呆了,似乎是为魏无羡走的旁门左道而愕然,或者是对温氏的狠辣手段感到心惊,但最终,都化为隐含着愤慨、悲哀的一声叹息。

叹了这一声,半晌,他道:“……忘机是自己要来江陵的。”

江澄道:“蓝二公子高义。我云梦江氏感激不尽。他之事,是我云梦江氏之责,也是魏无羡之责。事发当天我已询问过附近的家族,不出三日援军必然到达。届时我等会夺下江陵的监察寮,争取在温家对蓝二公子下手前将其救出。”

蓝曦臣缓缓摇头,也不知是在否认什么,阂眸道:“小江宗主,如果忘机……回不来了,姑苏蓝氏也并不会因此不再派人援助江陵。您大可放心。”

江澄道:“……多谢蓝宗主大义。”

这一声后,帐中陷入某种死寂。

直到有修士在帐外大喊:“宗主!蓝宗主!小江宗主!两位宗主!温家,是温家!……”

两人惧是一惊。

江澄喝道:“是温狗攻来了吗?!说清楚了!发生了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蓝曦臣让那修士进来。修士要向他们行礼,蓝曦臣示意他不必,只问他发生了什么。

修士想起了什么,猛地哆嗦一下,道:“……是,是人头啊,温家派人,送了,一车人头过来……”

江澄已先一步出帐,直直朝人群喧哗处走去。

那果然是一车人头。

拉车的是匹好马,颇有灵性,被血腥味呛得难受,不住擤鼻。却无人理睬。它嘶鸣了几声,一修士一马鞭抽下来:“瘟马!仔细你的皮!”

哪个头曾属于哪个活人,其实已经认不太清了。因为这里的每张脸上都布满了划痕,鲜血淋漓,都已干涸,可以看出是生前或是死后不久划的。

但还是很快有人从一个旧伤疤,或是一个桃子似的青色胎记,辨认出这是我的兄弟,那是你的弟弟。温家送来的人头,正属于上次遭遇战后被俘的修士。

天已经暗了。

江澄让门生点着火把,将这些头颅一一数过,门生报上来数,是三百零一个。

江澄表情变了,命令门生再数,得了和之前一样的结果。

他亲自拿过火把,照过那些面目狰狞的头颅,怎么看,也看不出哪个乱七八糟的脑袋可以给他想要的答案。

最后他沉声让修士们都散了,说改天再议,又加一句莫要声张。

这些头颅将要被带走时,蓝曦臣不忍,亲自拿了一匹白布,替那些闭不上的眼蒙造了一处安宁的夜。

回到帐中,桌上油灯还在静静燃着。或许是在黑洞洞的外头呆了太久,眼前猛然一亮,江澄竟觉得有点头痛欲裂。他按着太阳穴,对蓝曦臣表示了歉意:“蓝宗主,天已晚了,这里已为您和随行的蓝氏门生准备好了营帐,还请您先去休息吧。”

蓝曦臣却未立刻离去,道:“小江宗主,我看您在看到那些头颅的时候,神色并不对,可是发现了什么?”又道,“倘若是什么不能说的……”

江澄静默片刻,道:“没什么可瞒的。那天战场失利,还因为我方人数远不及温家,魏无羡出去时只带了三百人,情报有误,我们都以为不过是一次普通的遭遇战,加上您的弟弟,总共也就三百零二人,温家派出了近千人,是他们的三倍。”

那么,被送回来的三百零一个人头,里面有没有魏无羡的,似乎已经很确定了,不必怀疑了。

江澄道:“天色太暗,我暂时看不出来哪个是他。不过,按现在的情形,我恐怕必须要提早给他准备后事了,”他嗤笑了一声,“好歹魏无羡还留下了一把剑呢,也能立个衣冠冢。”

蓝曦臣刚想安慰说您师兄不一定就真的遇难了,只听江澄帐外传来重物落地,瓷器破碎的声音。

江澄表情一凛,低声道:“谁在那里!”

蓝曦臣凝眉,朔月出鞘,却未贸然出剑。这里毕竟是己方的据点,况且从映在紫色帐布上的身形来看,来人很是纤弱。可能只是哪个有些冒失的小门生。

没有立刻得到回应,江澄突然意识到什么,瞪大了双眼,猛然撩开帘子。

眼中映入一个模糊进黑夜里,但无比熟悉的身影,使他嗓音不由发颤:“——阿姐!”

江厌离半蹲着,正慢慢把一地碗的碎片拾起来,放进食盒里。听见弟弟叫她,她缓缓抬起头来,解释道:“阿澄,我见你和蓝宗主商量到那么晚都没吃东西,本来想把汤给你们送来,垫垫肚子,”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结果,不小心洒啦,不过你不要担心,灶上还有,我把这些收拾了……”

江澄道:“姐,哪里需要你收拾,我待会儿叫人来,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汤我自己会去喝的。”他看向蓝曦臣,“蓝宗主也该累了,我待会儿叫门生为您准备饭食。”

蓝曦臣会意,与其拜别,给姐弟两人单独说话的机会。

江厌离还蹲在地上,唇边挂着一点笑,仰头看着江澄,江澄也看着她。过了一会儿,他要去拉起江厌离了,竟拉不动。

江厌离紧紧地握住江澄的手,道:“阿澄,阿澄,你不要骗姐姐,阿羡真的是到别处作战了吗?”

她不懂打仗的事,修为又不高,只有在后厨料理大家的伙食,希望能帮上一点忙。有时候,前一天还看见在狼吞虎咽的年轻人,甚至比她的两个弟弟还要小,还是个小孩子。很羞涩地和她说大姐姐你做的饭真好吃的小孩子,后一天可能就再也来不了了。她怕啊,她最怕的就是这个,哪天,她的哪个弟弟也会出去了,就再也没法回来,喝她煨在灶上的那碗莲藕排骨汤。

江澄不忍心去看她眼里的泪光,别过了头,他这几天拼了命地瞒着江厌离,呵斥每个在营地里说闲话的修士,告诉江厌离魏无羡过几天就回来,就是怕她难过,掉眼泪。

最终,江澄摇了摇头。

他感到握着他的那只属于江厌离的手颤得很厉害。但江厌离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嚎啕大哭。她又问他:“那,阿羡的尸体呢,阿澄你看到了吗?”

江澄道:“我不确定……多半是凶多吉少。”

江厌离坚定道:“可那就是说还有希望啊,阿澄。”

“还有希望!”

第二天午时,江澄就用江厌离告诉他的话,来宽慰失魂落魄的蓝曦臣:“蓝宗主,还有希望。”

蓝曦臣深吸一口气,道:“……是,何况这不一定就真的是忘机的眼睛。”

江陵的监察寮又给蓝曦臣送了样东西,是一只精致的檀木小盒。

以为里面又是什么威逼利诱的书信,可打开了,檀木盒内猩红色的软绸上只躺着一只琉璃瓶,在正午的阳光下流光溢彩。

蓝曦臣没来由生出一种不安。他定睛看去,这其中,竟有一只圆溜溜的眼珠,随着盛在瓶里的透明液体不住沉浮;再细一瞧,这只眼珠瞳孔颜色浅淡。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不可置信,身旁蓝氏的门生说了什么,他没听清,急声道:“你再重复一遍!”

那门生没见过自家宗主如此失仪,吓了一跳,磕磕巴巴地重复了一遍:“那边,那边说,如果宗主您今天也没有决定好,会奉上二公子的另,另一只,眼睛。”

天旋地转。

蓝曦臣缓慢地把琉璃瓶放回檀木盒内,又盖上盖子。这么简单的动作,他却做得无比艰难。

他定了定神,默念着告诉自己:“不一定就是忘机的眼睛。”

但因为不遂心意就挖战俘的眼睛这种事,温家显然干的出来。而且可以预料到,明天会是另一只眼睛,后天就只能是蓝忘机的头颅。

而最近的援军能否准时到达,排兵布阵,夺下监察寮又需多少时间,能否成功,还都是未知数。

说着还有希望,应着还有希望。

希望,只是给人慰藉的一个词语罢了。

-tbc-

好奇怪哦,我以为这章肯定会卡文来着。因为这章其实是走剧情。但写得意外很顺很爽快。

过去的一个星期梳理了一下时间线,虽然还是有点乱,不过大家只需要知道蓝大最初收到温家的威胁信那天刚好就是羡被提出牢去施刑那天就可以啦!

呃,我没弄错吧?

还有一件事,我有一个坏毛病,总是忍不住改文,第一章就已经有改动了。不过没有必要回过去看。以后除非涉及到情节的改动我只会悄咪咪改掉留个标记,这里说一下。

2018年12月31日改“困厄第一”为“囹圄第一”


【“战争使人不能有长谈的机会,但是战争却能使人深交。有时仅几十分钟、几分钟,甚至只来得及瞥一眼,便一闪而过,然而人与人之间,就在这个一刹那里,便能够肝胆相照,生死与共 。”——茹志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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